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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 08
  • 昆仑掌门
  • 2019-07-29 17:04:14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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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特。

一个由六个大区组成的封建王国。

其中,分别是拉克森、塞奈良、埃斯顿、莱茵、安弗拉以及作为皇都的星海!

然而,这仅仅是普通公民所了解到的丹特罢了。在丹特的地理教科书上,定义上的丹特远远不止如此!

夹在塞奈良跟埃斯顿之间的白令河,它通向未曾有一人归来的冰海。人们为了调查出丹特领土的全貌,曾经用投放大量漂流瓶这种原始的方法来确认冰海的另一端,答案则是安弗拉!

这是相当不可思议的,因为向西漂流的漂流瓶却在东边被发现。在那个时代甚至有人提出了地面其实是圆形的这一可笑论据,而现在则多解释为冰海的中央有巨大的空间扭曲。

像这样不可思议的事件数不胜数,丹特起码还有百分之六十的区域属于大家都未曾涉足的禁区。因此,这遥远的地理格差加上各异的气候环境,构成了另一堵墙!

方言!

虽然在里昂统一丹特之后根据各地文化制定了言简意赅的通用语,各地的方言也渐渐淡出了历史舞台,但是在四十年前,哪怕是去旅游也需要请当地的翻译。

“所以,你们可不可别再言那种奇怪的家乡话了Kyi!”

“我并不是不想不说这样的家乡话,但是没办法啊,这是结界造成的啊,绝对不是我有意这么干的。”

“够了,你那种奇怪的语序跟嘴里塞了三个苹果一样的强调快要把我杀死了Kyi,你到底是哪里出身的啊!”

“我也不是不想知道我是哪里出身的,只是想要知道却不能知道啊...”

终于,祈的怒火到了临界点了。在“咚”地一声之后,查尔斯终于安静了。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给我冷静下。”

敲了敲墙壁,安娜说到。

“既然这里有这个‘只能说出生时所在地语言’的结界,那么就证明这个浮岛上作为埃斯顿的荒漠红蝎分部的一部分机能还在运作着。我之前也听说过了,这种结界最早起源于308年的城邦战争,每个小城邦都有着自己的语言、文化,并且排斥外来者。这种结界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让外来者无法遁形。”

“诶,不愧是安娜姐这都知道Kyi。可是为什么安娜姐没有收到影响Kyi。”

似乎有些不敢面对祈崇拜的目光,安娜思考了一会,回答道。

“其实...我是莱茵出身的,本来通用语基本就是中和了莱茵跟皇都两地的强调然后形成的派生语言,所以你们听不出来。不过...”

“怎么了Kyi。”

“不过还是有一些微妙的差异的,只有本地人才知道。莱茵话有很重的鼻音,很多莱茵的大商人为了跟皇都的高官们打成一片都在努力地消除掉自己的鼻音。我曾经也为自己的鼻音困扰过,不、应该说直到现在都还在困扰,在我听来真的很难听...”

从地上爬起来的查尔斯整了整歪掉的眼睛,清了下嗓子说到。

“安娜姐你不必要为这种没有理由去烦恼的小事烦恼,带着鼻音就像树袋熊一样多可爱啊。”

“就是就是Kyi。还有,查尔斯,在我允许你说话之前不要开口Kyi。”

“是!”

终于,查尔斯找到了这个完美回避地方腔的方法——只说一个字。

“啊啊~真是不顺啊,刚一开始就跟宇他们走散了,得快点找到他们然后从这里离开才行。”

安娜有些茫然的靠在常年覆盖着冰霜的天然石柱上,有些茫然的望着苍白的四周。查尔斯的奇怪方言其实还只不过是小问题,作为东界人的张卫凡从刚才开始就不能沟通了,这才是真正棘手的地方。

虽然其他两人都没发现这一点,安娜早早地注意到了。这下四个人中最能打的那个等于突然变成了哑巴,在这种危险的未知区域不管怎么想都不能乐观的起来啊。

“糟透了...”

哪怕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只要我闭上眼睛,当时的场景仍然可以清晰地在我的脑海中重现。

“糟透了...”

错不在我,不在安娜,不在任何一个人。

仅仅是因为在我将爱丝华送出去同时纵身一跃的瞬间,突然吹来了强了几个档次的风,我们俩的着落点就与其他四人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这种仅仅是因为倒霉而陷入的窘境,简直能将人气出内伤。

因为它本身很合理,你找不出任何一个人去承担责任,所以无法发泄这股怨气。

然而,没有坠入山谷而是被浮岛奇怪的重力场吸引了过来,这一点本来可以当做不幸中的万幸。但在那之后,我发现这唯一一个能让人稍稍露出笑容的事情反而才是不行的开始。

岛上似乎被布下了某种语言上的结界,现在我旁边这个本来就认识不久的白发大小姐正处于一个完全不能交流的状态。从她的发音上来看,应该是说着埃斯顿的古语,没错不是方言而是古语,是跟通用语完全不同的语种。起初我还以为对方仅仅是耍性子而不说通用语的,直到刚才才发觉到这有可能是某种外力导致的。

“这座岛,真的有这么大吗,可恶!”

“——————”

爱丝华碰了碰我的后背,然后指向左前方的石壁。

我愣了一下,虽然听不懂对方的话,但多少理解到了她的意思。

“啊,果然是真的...”

走进了就不难发现,这边的石壁似曾相识。拨开了上面刚落上的一层雪,我刚开始时塞在岩缝里的黑色斗篷露了出来。

就像猜测的那样,我们从刚才开始一直在绕圈。

渐渐地,我开始感觉到了危险正在逼近,并非是那种立即致命的类型。我们已经上岛了一小时了,却还没能跟安娜他们回合,并且周围的那些浮游碎石都不见了,原本被厚云层遮住只有蒙蒙亮光的太阳也完全消失不见了。

如果不能快点确认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那么将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我们被困在一个完全未知的区域了。

“——————————。宇”

“...名字倒是能说清楚嘛。”

趴在岩峰上的爱丝华冲我找了招手,用有让人感觉有些“粘”的发音说着这个短句。虽然我明白这多半是埃斯顿古语里特有的音色,但还是不自觉的在脑中回放了一遍。

“干什么啊那么紧张的表情...”

就像是个小偷一样,我接过了爱丝华的位置,趴在了岩峰上窥视着。

一片漆黑...

虽然在走过去的途中看到了爱丝华的那副表情时我已经有所准备了,也许里面有着恢弘的大厅,也许有堆成山的金币,就连里面有一条巨龙正张开血色的眼睛跟我对视这种情况也想过了。

但是,真的一片漆黑...

“什么都看不到,黑的。”

自从察觉到了我们语言不通之后,我们俩说话时就开始使用口手并用了,一边大声喊着一边在手中比划,希望能让这种艰难的交流稍微顺畅一点。

“黑的,完全看不到。”

我将手放在眼睛上,使劲的摇头。但是爱丝华也露出了很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在说“你瞎吗”一样。

“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你刚才是在骂我吧。”

遏制着自己的怒火,我尽量平心静气的交流着。

“————————————————————————————————————”

由于没有看见里面的“那些”到底是什么,我无法理解爱丝华现在焦急的表情到底意味着什么。就仿佛是在我们俩中间站着一个幽灵,我看不见,而她却能。

“——————”

终于,爱丝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将我拽到了她的背后,一只手**了那个让她在意的石缝里。

“喂,等等!”

我想到了爱丝华下一步打算做什么,但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就像当时制造冰桥时一样,爱丝华手上开始泛起蓝色的光,并从狭窄的缝隙中溢了出来,铺在了她的脸上。

伴随着一种坚硬物质被挤压变形的骇人声响,我可以清晰的看见石壁正在慢慢变形。

“等等等等,起码做一点防护措施吧。如果就这么下去我们两个都会被飞出来的碎石穿成马蜂窝的!”

自流魔法师都是这么不讲理的角色,祈是这样,爱丝华也是。为了让我也能看到岩峰后隐藏着的那东西,爱丝华在那段狭窄的缝隙里强行制造出了一面冰盾,用它膨胀的体积想要将入口扩大。

完了,我不想因为这种理由死掉啊...

石壁上常年覆盖着的冰雪正在慢慢脱落,白色的岩石也渐渐露出了它们本来的色泽。发出“嘎啦嘎啦”响声的岩壁就像是被点燃了引线的火药一样,就这么放在我们面前一米不到的地方,随时可能爆炸!然而很不巧的是,不像是查尔斯那种会先将自己的安全作为第一位的古典魔法师,我的魔法中应对危险的办法从来只有躲避,正面防御是我最不擅长的。

“喂,别傻了,快停...”

“——”

依然是埃斯顿的古语,但是在爆炸的那一瞬,我似乎听懂了。

爱丝华的长发随风飘扬,坚毅的像一面旗帜。本来就比普通人要显眼的白色睫毛更为她添加了一分陌生感,那份冷漠且自信的表情与我所认为的那个她相去甚远。

本能性的准备闪身躲避飞来的碎石我的停下了动作,而就像回应我的期待一样,在用右手施展着冰盾挤压石壁的爱丝华,左手交叉搭在右臂上,又制造出了一面盾牌。

跟之前那种小巧的类型不同,这次的比我们俩人都要高,就像是帝国重装骑士使用的那种一样,比起盾牌更像一面铁壁。

人的认知总是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刚才在我看来还足以致命的碎石,现在就像雨点一样无力的敲打着,这让我对爱丝华有些刮目相看。

她真的...是不敢与那条海蛇对峙吗?还是,仅仅无法用自己这生来被赋予的强大力量去欺负弱小呢...?

然而,我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荒漠红蝎...”

在气浪消散后,一个并不陌生的符号映入眼帘。它曾经在塞奈良随处可见,是反抗帝国的三角组织之一,然而,仅仅不到一个月之后的今天,它却只能藏身于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

“这就是...希尔小姐所说的‘分部’吗?虽然想到过会建在隐蔽的地方,不过真亏他们能把这个浮岛挖空呢。”

啊,说实话还真是恶心呢,这个分部...比总部更加恶心。

在塞奈良的那段日子里,我也多少有些耳闻。为了与帝国对垒,荒漠红蝎制造出了“猎犬”,有些猎犬是无中生有的,是所谓的第一世代,之后它们会像传染病一样蔓延,将普通人变为它们的同类。因此,荒漠红蝎才能弥补巨大的兵力劣势,并且在近几年不断地扩张。

但是,成败皆起于此,这次荒漠红蝎的沦陷,听说也是因为帝国使用了某种特殊手段一次性的清理了大量的猎犬,导致第一世代制造的速度无法弥补巨大的阵亡数量,让帝国一局从龙山的西北部打到了赤城。

“这些...也是所谓的‘猎犬’吗,或者说是失败品?”

这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大约二十个人。他们有的脊梁骨产生了严重的扭曲,有的额头突出了一大块。整间房间就像是儿时的噩梦一样,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恐怖气氛。

我蹲在了一个手臂上长出了鱼鳍的少年前面,他不像其他人那样脸上充满了恐惧,而是很安详的躺在了那里。少年的手中拿了一个很别致的饰物,看起来就像是缩小了的牛角,应该是他生前爱不释手的东西吧。

牛角上刻着文字,根据露出来的这一部分判断,我猜应该是他的名字。但是当我伸出手想去确认的时候,爱丝华阻止了我。

“...你。”

爱丝华没有说话,仅仅是用一种无法反驳的眼神瞪着我。在迟疑了两三秒后,我恍然大悟。

“对不起...”

本来,将分部设置在这个没有物资可以掠夺的埃斯顿地区已经很奇怪了。既不是交通要道,也没有富足的作物。

这里是一片真真正正的贫瘠土地。

但是,这正因此,这里几乎没有帝国军驻扎,就像被抛弃了一样。那么,在这种掩人耳目的地方设置“猎犬”的试验场应该是再合适不过得了吧。

反正偶尔少了一两个人也会被当做是掉下了悬崖,遇上了狼群。这种情况在埃斯顿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再加上地广人稀,巡逻的力度也远不如其他区。

这些一连串的要因,才孕育了这个地狱一般的房间吧...

“是...朋友吗?”

不知道是否理解了我的意思,爱丝华摇了摇头,表情复杂的站了起来,指了指刚才被炸出来的那个入口。

“——————,宇。”

“诶...?”

想要让我回去吗...

老实说,这种程度的见外倒是能够想象得到。毕竟这几具尸体的出现已经让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了,而我既没有对希尔小姐有所承诺,也不想爱丝华这样跟这里的人有瓜葛。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撤退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太丢脸了吧。如果我因为危险就回去了,你一个人进去这个鬼地方调查,怎么听都不太光彩啊。”

摊开了手,我理所当然的说到。

虽然太复杂的意思估计无法传达,但是很明显,爱丝华看懂了我拒绝离开这一层意思。

“——————————————”

嘿嘿,打算用强的吗?

虽然被爱丝华指责过,我们五个人作为恐怖分子很危险。但是仔细想想,这似乎并没有是没错。也许在丹特还能找出年纪比我们还小却比我们更有天赋的魔法师,但是我们五个的确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虽然不是有意为之,也不与现在这个帝国的主旋律相符,但事实就是如此。

所以!

露出了一副谈不妥的表情,同时惯用的右手还是有了细微的动作。很明显,她是想要用冰墙将我封在外边!

“虽然一路上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为你的魔法而惊讶了...”

蓝色的壁垒正凭空被制造出来——从这个冰的造物主手中。

“但是,我也不是初学者了。”

“limith(不可能)!”

在壁垒与地面咬合的一瞬间,我穿了过来。

从爱丝华墨绿色的瞳孔中,我能看见她的惊讶。但就这次的结果来说,我的确没有想过自己会输,就连她惊讶的表情我也能在起跑之前想象到。

无关实力的强弱,只是她太温柔了。

因为怕壁垒与地面咬合的时候伤到我,我能感觉到这次她的召唤与刚才的流畅度差了不少,再加上在赶我走之前还会做预警,劝说失败后才采取了这种强制措施。

如果从决定单干的那一瞬间就施展壁垒将我隔在外边,那我肯定毫无办法。

爱丝华失败的原因并不是魔法上的问题,只因为她单纯的还是一个小孩的心态罢了。

“没什么不可能的。”

希尔小姐今天早上跟我聊了不少东西,其中就包括爱丝华的事情。明明拥有强大魔法的她却常常因为一些小事而感到惊讶,常常会事态的用埃斯顿语喊到“limith”(不可能),让人有些感到哭笑不得。

“走吧,不用当我是义工,即使没有希尔小姐的委托,我也会进去里面看个究竟的。”

搬开了已经歪掉的铁栅栏,我率先走出了这间令人浑身不爽的停尸房。

“那个...爱丝华啊,既然我们现在互相听不懂对方的话,就让我暂且话唠一次吧。”

在这条不知道连接着何处的漆黑隧道里,我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显得平静。

“不知道,你有没有遇见过那种人啊...明明没什么用,少了他人的保护好像随时会死,遇事没有主见,虽然愿意静静地听你说话但却连你说的一个字都听不懂...哈哈,听起来像是抱怨是吧。啊、我也知道,背后说人的坏话的确不好,不过她的确就是这样一个人。”

渐渐地,隧道入口处的亮光已经消失了,我们两个人完全是摸着墙壁在前行着。不知道前面有什么,甚至不知道脚下有什么。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是对方身体上传来的那股单薄的热量罢了。

“当时那家伙坐在教堂前面,着火的教堂前面。就一个人坐在那里,完全不担心背后的教堂什么时候会坍塌,什么时候火势会蔓延到她所坐着的楼梯。用一种安详到可怕的心态在那里唱圣歌,就像个殉教者一样...”

已经听不到外面风雪交加的声响了,隧道里只剩下脚步声,以及我喋喋不休的废话。

“我救了她,毫不犹豫的救了她...”

感到了前面似乎有一个台阶,我被绊了一下,但即使保持住了平衡。而感觉到了我身体突然前倾的爱丝华很聪明,通过我的前车之鉴顺利的跨了过去。

“起初的时候我认为我当时出手相救的理由就是没有理由,救人哪需要什么理由?就这么理所当然的,我一直这样对自己说。但是,后来我发现自己根本不是那么高尚的人,就像查尔斯说的那样,我其实是个冷漠的人渣!对于这样本质的自己我倒是没什么好反驳的,我是这个国家的皇帝——里昂·若日的儿子,为了在众多皇子间生存也好,为了争夺皇位也好,从一开始我和我的兄弟们都不被允许成为一个烂好人了。因此,我当时救布布是有目的的。”

自嘲地笑了笑,我想到了朗特。

也许因为对方什么都听不懂,刚好成为了最理想的倾诉对象,我也顺水推舟地开始说起了自顾自的无聊抱怨。

“好在,我的目的也并不是那么复杂。因为布布很漂亮,我喜欢她的红发、我喜欢她纯红的瞳孔、我喜欢她无辜的表情。也许听起来有些差劲,但是就是因为这样一无是处的布布,所以才让这么废柴的我的大男子主义得到满足。”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我本以为自己应该更冷静一点的,但看来还是错估了自己的状态了。

“不过那个沉浸在由提供保护欲而产生的自我满足里的我,很快就被打醒了。那个不谙世事的家伙被杀了——在我面前。”

我能感到爱丝华的身体突然抖了一下,我的衣角也被扯得紧了起来,但片刻之后就马上恢复了原状。我想,也许是为了确认我的方位,而又因为不太熟的原因不想要有直接接触,爱丝华从刚开始就一直勾着我的衣服。

啊...失态了...

也许,不应该找爱丝华说这些的。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再忍下去了...

“我...曾经信誓旦旦的跟她说,会教给她普通人的生活方法,让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当时的我敢于做出这种承诺,完全是出于对自己实力的自信。没错,我可以不自满的说一句,在同年龄的魔法师中,几乎没有人可以打败我。我的魔法即使不能让我取胜,但是起码可以让我立于不败之地。”

一份名叫“后悔”的酸涩感情涌上了心头,我并没有调整自己的呼吸,而是就这样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然后,布布的死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我有时候不禁会问自己,我真的救过她吗...到底是谁救了谁呢,又是谁教会了谁呢...?”

路面开始变得越来越陡,直到我们需要用双手来辅助自己保持平衡。出口的光线变得开始刺眼了起来,预示着这段路即将走到终点。

“安娜他们啊,一直在劝我...过去了也好,忘记也好,帮我撇开关系也好。但是有什么用啊...就好像说这些话就能让布布活过来一样...”

前方出现了光,我不稳定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黑暗中我们互相看不到对方的脸,互相听不懂对方的语言。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泄、抱怨。但是如果到了有光的地方,我就会变回那个胆小的我。

吞了口唾沫,深深地吸了一口隧道外的新鲜空气。刚才的失态似乎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对方什么都没能听懂,而我也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里...就是中枢了吗?”

一棵树,似曾相识的树。

粗壮的枝干几乎塞满了这个巨大的圆形房间,而它的树冠则顶着高耸的屋顶。哪怕这个房间再大,都像是一个小小的容器一样限制着这棵树的生长。

好美...

就算是我这么迟钝,也在第一时间发出了这样的感叹。翠绿的枝干与翻着白色光芒的树冠,这一系列的景物让我感到享受。

“没错哦,安娜他们不能让布布复活。”

突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响起。

我惊愕的转过头,看着那样的爱丝华——嘴角挂着得意的微笑,脸上浮现着残忍却又天真的面容。

不知何时,我们从那个语言的结界中走了出来。

“来吧,来求我吧。”

爱丝华张开双臂,仿佛在像我展示她自己一样。

哪怕发色不同,哪怕服装不同。但是...她的身影还是不可避免的跟布布开始重合。

“只要你开口求我,我就可以实现你的愿望。”

在那件点缀着白色绒毛的黑色短风衣下,是爱丝华那比例接近完美的身材。哪怕还未成熟,但却有着她独特的魅力。

“既然那么喜欢她,我也可以扮演哦。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吗,仅仅是因为她很漂亮才去救她的。只要你开口求我,我就可以让她复活。”

呼呼...

我的呼吸开始变得繁乱,喘着粗气。虽然很恶心、虽然很肮脏...但是,我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去偏向了妥协那一边。

“我...”

即使是错的也没有关系吧...

即使是假的也没有关系吧...

对我来说...

“我...”

我不是圣人,我不是伟人。哪怕身为皇子,我也只是一个有着喜怒哀乐的普通人,我的自制力有着上限,我的感情也会因为某些原因而爆发出来...拜托,请让我任性一次吧。因为...

因为我...

我没办法在没有布布的世界里活下去啊!!!

无声的哀嚎在我的胸中翻滚着,到最后还是没能将它传达出去...

我正过头,直视着爱丝华墨绿色的眼睛。

“我不会让布布复活的。”

对方似乎有些惊讶,但是并没有急于回话,而是等待着下文。

“布布是荒漠红蝎制造的兵器,本来并没有人类的常识,也没有享受过普通人的生活。我想要带给她的,则正是这种普通生活。从最初开始布布对于我描绘出来的美好未来就坚信不疑,而到最后位置我却也没能实现。作为补偿,不、作为赎罪,我答应了布布另外一个要求,我要像世人承认她作为‘人’的这段时间的生命!并不是兵器,而是人类的这段时光。兵器坏掉了还可以修复,而人死却不能复生。如果我复活了布布,相当于是对于她好不容易获得的‘生命’的最大的玷污!”

所以...即便自己再怎么人渣,唯有这点不能让步。

“我已经不知道错过多少次了,唯有这一次,我不能再错了!”

借着这股气势,我将平时完全不可能说出口的话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

新的誓言随着声音的消散飞向了高空,而我与爱丝华的对视则像是定格了一般僵在了那里。

冷静下来想想,是不是应该道个歉呢...

虽说酒后吐真言,但是人们往往会忽略醒酒了之后当事人会是什么反应。理性这东西,有时候会让人很痛苦。然而,没有了理性的人却与发狂了的野兽无异。

回过头来仔细想想,被强行灌输了这么一大堆与自己无关的东西,作为一个相识不久的女孩,能够听完已经算是家教良好了吧。

“两个白痴!快阻止那家伙!!!”

突然,我的背包里发出了响声。但跟完全不能理解状况的爱丝华不同,我知道魔龙大人冒着被别人发现的风险突然跳出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状况。

“看,那个!”

在我之前,爱丝华发现了那个让魔龙大人如此惊慌的东西。

一只蜥蜴,体型大约比鳄鱼小一点,通体紫色。它的存在与这个房间的基调格格不入,如果硬要说的话,就是在这片“圣洁”中出现的一点“邪恶”。

在这之前,我从未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这两个词的定义,居然能这么直观的表达出来。

“可恶,太远了...”

加速并非瞬移,即使是使用我的魔法,从我们现在所站的高台赶往树根处还是来不及。

“用这个,宇!”

就在这时,平时看起来不怎么靠得住的爱丝华反而显得异常冷静,单手凝结出了一把暂且可以称之为“长枪” 的武器。不规则的形状乍一看就像是闪电被凝固住了一样,比起武器更像是某种艺术品。

我以连自己都感到意外的默契马上结果了这把长枪,迈出左脚作为支点,甩动右臂,狠狠地朝着紫色蜥蜴掷了出去!

不仅仅是因为魔龙大人的提醒,我跟爱丝华都感觉到了,那只紫色蜥蜴的危险。我将浑身的力量都使了出来,从左脚到右臂,再到手腕,最后掷出了这带着必杀气势的一击!

噗嗤——————

作为爱丝华凝结出的造物,长枪就像是**奶酪里一样简单的穿破了蜥蜴的表皮,恶心的绿色血液溅了一地。

“呼呼...成功了。”

我抹了一把汗,庆幸自己没有投偏。

但是,在我还没能从这种紧张气氛走出来之前,爱丝华惊慌失措的声音又将我拉了回去。

“不对,它还活着!!”

接着,我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紫色的蜥蜴明明被长枪从背部直接洞穿,而它却强行靠着前足的力量撕扯掉了自己后半边的身体,然后继续想树根爬行!

然后,张开了那满是恶心粘液的大口,一口咬在了翠绿的枝干上!

就像是以此为信号启动了某个机关一样,树根下巨大的魔法阵开始闪烁,白色的树冠开始枯萎、衰败,整个浮岛也开始晃动。

对于在古典魔法上有着学徒水平的我来说,眼前的状况完全不能理解,仅仅是单纯的传达着一个信号——完了。

15

爱丝华·萨尔穆。

对我来说这个名字既熟悉又陌生。但话说回来,恐怕没多少人会对自己的名字感到陌生吧——除非刻意回避。

事实上,我很清楚。

我的力量,我的魔法,是怎样的洪水猛兽。

并非像旁人猜想的那样,仅仅是一个不经世事笨到连已经掌握的了力量都无法运用的傻瓜大小姐。也不是那种圣母玛利亚,仅仅是不能够对弱小的存在出手。

我所惧怕的东西,从最初开始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我自己的魔法。

“喂,走路的时候给我看着前面啊!”

啊,一不小心走神了...

这个前几天才认识的家伙,一个完全让人无法跟“王子”这个词联系起来的垃圾男人。仅仅是被女性从后面撞一下就会发怒,怪不得是单身吶...

“仅仅是这样无目的的跑也没用吧,刚才走的隧道已经完全坍塌了,很明显是中间那颗圣书下的魔法阵启动了某种防御机关造成的吧。如果还会留有其他的出口,那么不就完全没有意义了吗?”

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虽然没有抱什么期待,但我还是觉得在这种关头那怕是对方这种垃圾也应该稍微冷静的听听同伴的意见吧。

“魔法阵吗...”

令我稍稍吃惊地是,宇似乎认同了我的思路。不在急于寻找新的出口,而是爬上了一根腐烂了的粗壮树干,开始认真地分析着。

“虽然不太在行,不过我似乎见过这个...最外围的三十二颗星开始收束,三点钟的眼睛慢慢张开,阵中的符文由三列变成了五列半...”

虽然仅仅是这可树的一根枝干,但是也已经有了将近两米的高度。我在费劲的爬上去之后,想要去看看有什么能够帮上忙的地方。

“啊,对了,这应该是将除了中枢的各处防御解除,将守备力量聚集在一点的指令才对!”

宇双手一合,肯定的说出了答案。

“啊哈,那太好了,我们不就可以趁这个时候...”

“既然我们能看见这个魔法阵,那么这里毋庸置疑是中枢啊白痴!”

...

以为找到了脱身的办法一时高兴就变成了刚才那样,现在看来的确有点蠢。但是,无论是谁都好唯独不想被这家伙说啊...

“根据我的猜测,这里应该不久后就会失去反重力场的保护,直接坠入峡谷,到时候可就糟了。必须...必须得在那之前想办法从这个房间里逃出去才行!”

看到了宇脸上渗出的汗珠,我也多少明白了现在所处的状况到底有多么危险。为了各自的性命,我尽量收起成见,开始配合他。

“有什么思路吗?”

“有的。”

宇点了点头,胸有成竹的说到。

“我们脚下的这张魔法阵,正是控制整个浮岛防御系统的源头,而根据古典魔法上绘制法阵的三原则,这张魔法阵必定是以这座浮岛的地图为蓝本绘制的。根据在学校里学的那点半吊子知识虽然不能完全截图这种构架,但是大体上能够了解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了。”

宇不自觉得瞄了一眼自己的背包,那眼神就像是考试时作弊似得。

“啊啊,对!现在,我们正处于这个岛的背面!这座浮岛就像是一上一下两个底座对接起来的圆锥一样,我们正是在那条对接线附近登陆的!而因为那阵不巧的风,所以我们跟安娜她们落到了两个完全不同的地方。这个魔法阵上写着五十二个‘土(Boden)’,并且被安置在了这个对接面上,因此我们即使落到了背面头顶上是谷底,也能够正常的走路,感受正常的重力。这也是我们没能看见太阳的原因。”

又看了一眼背包,宇的表情好像有些尴尬。

“我们的周围是用与魔力不反应的红铁制造的墙壁,估计就算我们俩合力也没办法突破。但是脚下却不一样,因为要绘制魔法阵上去,所以绝对是使用了与魔法有着良好相性的材料!我们要打破这个绘着魔法阵的地板,然后逃到安娜他们所在的上半部分去!”

“诶?!这种事情真的办得到吗...?”

宇也沉默了。

果然,并不想他说得那么简单。

“嗯...是啊,且不论我们俩能不能冲破这层地板。单纯是魔法阵被破坏的瞬间产生的那股乱流,都有可能让我们俩丧命了...”

“可是,想要阻止乱流产生的话...”

“啊,是啊。”

我跟宇都明白,这是在还作为魔法学徒的时候就被写进了安全手册里的东西。

想要阻止这股乱流,那么就需要在反面有一股相当的魔力同时给予魔法阵冲击,但是那个时间非常难以把握...

毕竟如果是很简单就能够实现的施法的话,那么人们也不会在茶余饭后用“绘着魔法阵的城堡”来形容平常遇到的棘手难题了。

“让我来试试吧,如果在破坏魔法阵的时候同时召唤冰盾的话...”

“不行,你以为那股乱流跟刚才崩出来碎石是同一级别的破坏力吗?”

“可是总不能就这样等死...”

【交给我吧!】

一个有些耳熟的自大声音凭空出现在了我们两人的对话里,从宇的惊讶表情里也能看出他并没有事先预想到还会有人能帮到我们俩。

【哟哈,能听到吗,这里是祈·布兰兹大人,下面的两条咸鱼想要的得救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做。】

果然,是这家伙...

刚才就觉得耳熟来着。

“脚底下那只红色的,等我出去一定好好教训你!”

【哈哈,脚底下那只白色的生气啦。不过恩怨先放到一边吧,查尔斯的传声喇叭因为是盗版的蜥蜴皮做的所以只能使用五分钟,我就长话短说了。】

【喂,一般的魔法师都是蜥蜴皮的吧。哪有用龙皮这种昂贵的材料来传声的啊!】

哪怕是在这种大家有可能一起坠入山谷的状况下,上边的那群人也是异常的欢快呢...

嘛,不过还好,看见他们这么从容,刚才快速跳动的心脏现在也多少安分了一会。

曾经,我也为自己是自流魔法师而骄傲过。

因为整个丹特里也没有几个人拥有这种才能,不论它是否真的像大家描述的那样神奇,单单是这种特异性,就足以让当时还是个孩子的我高兴好久了。

毕竟不只是小孩子,大人也会因为“能人所不能”而感到满足吧。人们就是依靠这种他人对于自己的认可,一步步的见证自己的成长,积累自己的自信,最终蜕变成一个自己所希望成为的人。

但是,那只是假设罢了...

在我的才能被发现之后不到一年,我原本的父母就死了。

被告知“爸爸妈妈出远门了”的我并不知道自己之后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但当时我隐隐感觉,自己所走的道路一定与原来的那条产生了很大的分歧!以前,我想要变成什么样的人,早就已经记不清了,但毕竟是小孩子,当时说出来的梦想也没什么理由去一直坚持。

男孩无非是想要成为骑士,女孩无非是想要嫁到星海。

当然,大家还都想要成为魔法师。

后来我没有嫁到星海,却成为了魔法师。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渐渐的明白了,父母并非“出了远门”,而是永远不会回来了。在孤儿院的我却有着大明星一样的待遇,住着单间,常常有人来跟我交涉,想要收养我。并且,因为我一直不知好歹的拒绝,大家都很羡慕并嫉妒这样的我。

的确,在他们的眼里,放弃那些莱茵或者星海的高官或富豪递出的橄榄枝而继续留在孤儿院的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白痴。但是我也多少能明白,那些人只不过看中了我是自流魔法师这一点。本来在上流社会的他们就很注重家族中魔法血脉的延伸,而有一个自流魔法师的养女自然更是锦上添花,以后还能够用来去联姻,拉拢其他贵族家的少爷。

一举多得吶。

而代价,只不过是家中吃饭的时候多了一副刀叉。

那时候开始,我不再积极的使用魔法。

【————————————————————————————】

诶...

怎么...

回过神来的时候,一种奇怪的音律在我的耳边回响。那并不陌生就是刚才宇他们所说的通用语。唯一的区别是,我听不懂了...

怎么回事!

“——————————————”

明明我跟他就这么面对面,却像隔了一堵墙一样。我能听见他的声音,能看见他的嘴巴在一张一合,但就是不能听懂他的话的意思。

“是因为...那个吗...?”

将所有的防御集中到了中枢,那么那个控制语言的结界想必也从外围移动到了内部吧。可恶...我们谁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偏偏在这个时候...如果语言不通的话,怎么样在看不见对方的情况下做到同时像地板发动攻击啊!

如果有一方慢了,先发动攻击的那一方一定会被乱流绞碎,连尸体都找不到...

“喂,你!你不是也是魔法师吗,你能听懂他们的语言吧。你去进行攻击啊!”

不知为什么,这股混杂着焦躁跟恐惧的心情在我的心中迅速地膨胀,最终变成了一股再不发泄就会爆炸的火焰。

我抓住宇的领子,近乎威胁的命令到。

反正你们五个人是一起的吧...你跟祈配合的话应该万无一失吧。

啊啊,对啊,从开始就应该这样。毕竟你们一起住了七年了,而我才跟你们认识几天。我不行的...我不想...

我不想杀人啊...

旧时的伤疤,如果不去可以触摸,也许我们会近乎忘掉曾经受过伤,哪怕那伤当时多么深刻。但当你不小心将带着伤疤的那块皮肤撞到桌角的时候,那些被储存的疼痛就会像是“久等了”一样一并涌出来,为你好好复习当时的疼痛。

不要...

那不是我的意愿...

不争气的将眼睛遮住,但是恐惧还是无法抑制的伴着泪水涌了出来,流遍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孤儿院时那几乎被忘掉了的记忆以难以置信的崭新被取了出来。

秋色,雨夜。

【请您冷静一下,卡恩拉隆先生。鄙院需要得到领养者与被领养者双方的同意,才能将孩子给您。你这样单方面的决定不合适...】

我坐在后面的椅子上,看着两个不相关的人谈论着我的命运。

然后...

男人的保镖推开了挡在我前面的女人,男人自己像我走了过来...

伸出了手...

回忆到此为止,有什么东西打断了我。

“————————”

一只手真的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本能的想要推开,但是宇的力气比我大。

“————”

明知道我听不懂他说的话,但是这个奇怪的男人却一直在卖力的说,从刚刚登上这座浮岛的时候就是如此。

“——————————————————————————————”

又是一长串的话语,宇带着很干净的笑容说道。

可是...

“我不懂啊!”

一把推开了他的手,我不顾自己的眼泪会不会被看到,嘶声力竭的吼了出来。

“你是笨蛋吗?!我不懂啊!我不懂啊!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不懂啊!”

双手僵硬的放在身体两侧,我想我的姿势一定像个生气的企鹅一样滑稽。但是,宇没有笑我,也没有生气。

“——————”

他还是那样自说自话,我开始有些绝望了...

“limith ash!(没什么不可能)”

听到这句话的同时,我能感觉到全身上下,从心脏到瞳孔都剧烈的收缩了一下。

“你...”

我吃惊地抬起头看着宇,他还是保持着刚才那样干净的笑。

“——————————”

在刚才那句埃斯顿古语之后,宇又开始自顾自地嘟囔着那些我完全听不懂的通用语。但是,不知为何,根据他的手势,我能够猜到一点了。

“你们决定,相信我吗...”

宇点了点头,指了指脚下,再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最后将手放在了胸口。

最初相遇的时候,我们互相都是骗子。

我想要拿你们的赏金,而你们则在意我特殊的外貌。

大家带着伪善的面具坐到了一起,互不知情的聊了很久...

但是,这次不一样。

“吶,宇。我现在...真的,真的非常开心。”

也许已经哭花了的笑容并不好看,但是我想让他看见我现在在笑。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这是我唯一能够传递自己感情的方法了。

“明明才认识这么短的时间,你们却愿意陪我来这种危险的地方,还在这种关头选择了信任我。”

对方的脸上写满了茫然,我却像个老婆婆一样继续喋喋不休的说着。

渐渐地,我开始理解刚才宇的心情了。

“今天安娜跟我说,说我们俩是同一类人。当时我完全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因为我觉得我不可能讨厌自己。但现在我发现,安娜说得真是一点也没错吶。自私,自利,爱算计,不努力。我跟你,是一样的!是个冷漠的人渣!就因为我讨厌这样的自己,所以才一直自欺欺人,没有发觉自己的本质原来这么恶劣。但是,能认清这点真是太好了!”

茫然。

还是茫然。

宇的脸上写满了茫然,但是却又有着一丝莫名的欣慰。

“所以啊!我最讨厌你这种人渣了!”

摆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同时我将手按在了宇的胸口上。

我自己都认不全的符文开始像虫子一样爬满了宇的全身,随后召唤出了三面六棱型的冰墙立在了宇的周围。

“——————————————————!——————————————!!!!——————————————————————!!!!!”

对方好像想起了什么似得,开始变得像发了疯的野兽一样开始疯狂的攻击我设下的防御。

“不用担心,这是我有自信的绝对防御,即使是乱流也应该能挡下来。”

隔着冰墙,我对宇说。

“时间不多了,我必须得赶在祈之前发动攻击。就算是你相信我,成功率低的事实仍然摆在眼前。如果有分毫的误差,我们两边必定会有一方全灭。但是,这次我不想杀人了!一个也不想!”

大步走到了魔法阵的中央,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召唤出了我久违“分身”。

自流魔法师都有自己的翅膀,而我有四片,祈只有两片。

它们并不受我控制,反而会像是寄生在我背后的另一只生物一样影响着我。每当我的翅膀刺破衣衫从背后生出的时候,我都会感到一阵意识模糊。

“啊——————————————”

这种及其刺耳的音律是我唯一的咒语,也是我所掌握的最强魔法!

原本有如一块完璧一样的魔法阵开始出现裂纹,作为其绘制地盘的冰面剥落、碎裂!一块块细小的碎石随着重力场被破坏开始像上空(地面)坠落。

终于,一条条细小的裂纹在我落脚的中央汇聚,形成了一条横贯整个魔法阵的大裂缝!

耀眼的白光从裂缝中涌了出来,我得意地笑了。

“啊啊...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无聊的方式...”

我的心情异常的平静,总感觉身后站着一群人为我加油一样,浑身充满了勇气。

只是...

刚刚承认了自己是个冷漠人渣的我却做出了这种举动,还真是不成熟的悔过呢...

“别太小瞧人了!!!”

双子的暴风伴随着一点红光在裂缝的闪耀,频率渐渐加急。随后便是如同泄洪般滚来的火焰,那爆裂的气势仿佛要将整个浮岛都吞掉一样可怕。

赤红的火越过了白色的光,双翼的使者带着滚滚热浪冲破了乱流,飞到了我的正上方。

“天使...”

红的甚至有些发黑的烈焰构成的一双翅膀在空中挥舞着,时不时会有如同羽毛般的火星落下来。祈静静地停在上空,俯视着我。

然后,突然笑了出来。

随后,安娜,查尔斯以及张卫凡接连从刚才的空洞中跳了出来,宇也冲破了刚才的三面镜子走到了我的身旁。

咔擦————

翅膀碎了,我也无力的跪在了地上。

“哈哈...”

我很高兴。

喜悦的从心底止不住地涌了上来。

“哈哈哈哈!”

不仅仅是自己被救了,更是一种认同感。我不必再躲着姐姐了,我不必再躲着任何人了。

这五个人将我围了起来,每个人都露出了一副伤脑筋的表情。但是没关系,今天我决定要任性到底。

“没有骗我!”

我不知道宇是从哪里学来的那句话,但是,他学到的第一句埃斯顿古语是那句真的太好了!

“limith 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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